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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你好大的本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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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不是方翌晨回來了?”她眸子一陣閃亮,飛快地跳至窗前,盯著那被星星點點的燈光鋪就的小路,那幽靜的小路,那空無一人的小路。

空無一人?對啊,空無一人。

雪姨看著她失望的小臉,無奈地搖了搖頭,“少爺不回來了,已經來過電話了。”

……泥煤!

“早點睡吧,少爺明天早上應該會回來的。”雪姨垂下眼睛,放下牛奶,又走過去把窗戶關上,然後退了出去。

杜小諾憤憤地把自己的唇扭曲成怪異的形狀,腳底心仿佛被一種細細的蟲子啃咬著,令得她非常地不安生,不知道強迫癥的概念到底有多廣,反正她今天想要知道那瓶到底是什麽藥,那麽今天就一定要知道。

不回來是嗎?沒關系!難道她不會自己去看?會嗎?當然!yes!她可是記得就放在第三個抽屜裏呢。

說看就看,杜小諾立即輕手輕腳地摸進了方翌晨的房間,關上了門,她卻沒敢開燈,只拿著手機的小電筒謹慎地摸索了起來,畢竟雪姨防不勝防啊。

她摸索著到了書桌旁邊,又打開了抽屜繼續摸索著。

摸啊摸啊摸……咦?空的?杜小諾有些不敢相信地把手機伸進去又仔細照了照,還是空的?真的是空的?不對啊,她明明記得放這兒的,難道記錯?她又打開了旁邊的抽屜好一番找,依然沒找著。

“難道放別的地方去了?”她一邊嘀咕著一邊搓了搓額頭,現實版諜戰片麽?藏那麽好幹麽子?又不是什麽機密檔案之類的,嗯嗯,想一想,他還能放哪兒?

以她對他的了解,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……書架!對了,一定在書架那兒!於是她拿著手機上上下下,仔仔細細地對著書架照了好幾遍。

哈!找著了!可不就在書架上麽!杜小諾興奮地從書架上抓起藥瓶,哇塞,還挺重……咦?這單詞都什麽意思啊……完全看不懂,稀稀拉拉地只記得幾個有些眼熟的單詞。

呃,老師,學生對不起您,請忘了她這個學生吧!

真是的!看不懂可以查字典嘛,笨,剛好藥瓶底下壓著的不就是本英文字典麽,杜小諾竊喜地一個轉身,坐到書桌上,盤著腿查起了字典,查得太過認真,以致於一點也沒註意到房門正悄悄地被打開了。

“什麽鬼?居然沒有這個單詞?”杜小諾拿著藥瓶,皺著眉頭抱怨,“方翌晨不會買了本盜版字典吧?”她埋著頭又仔仔細細地對了一遍。

“還是沒有!居然一個單詞都查不到?這到底是什麽?別是什麽高級安眠藥或者□□什麽的吧……”她聳著肩膀好一陣竊笑,好吧,她知道不是,只是那麽一說。

“專業術語,一般字典是查不到的。”突然的,有人輕輕地開口,聲音清冷悅耳。

耶?專業術語?是嗎?你怎麽知道?杜小諾從字典中咻地擡頭,然後就從那前頭朦朧的黑暗裏,隱約地看到一道修長的身影。

咯噔一下,她的心狂跳起來,什麽時候有人的?怎麽進來的?是人是鬼啊?手機照過去……

方翌晨別開他那張俊美的臉,漂亮的眸子因為手機刺眼的光線而微瞇,於是杜小諾看見的,正是他如畫般完美的側臉。

然後?然後杜小諾腦子一懵,整張臉呆滯地定格,手一松,藥瓶duang地在桌面上發出沈沈的一聲響,繼而咕嘟嘟地滾啊滾啊滾的,最後跌落在書桌前的椅子上,掙紮了幾下,不動了。

方翌晨等了好幾秒,也沒見她有要放下手機的意思,就瞇著眼睛轉過臉來,手伸向她,“把它關……”

“啊”一聲刺耳的尖叫,伴隨著某些物品的飛揚,混雜著某些重物咣當倒地的聲音,以及……徹底的黑暗。

“餵……”方翌晨只來得及伸手一撈,緊接著就聽到了更多劈裏啪啦,或重或輕的撞擊聲,倒地聲……

唯獨沒有聽到她的聲音。

“杜小諾!”他在黑暗裏憤怒地大叫,憑著直覺一邊尋找著杜小諾的方向,一邊摸向燈的開關。

摸到了,狠狠一砸。

倏然亮堂的燈光使得他有瞬間的失明,急急地眨了眨眼,眼珠快速地轉動,很快地,他就發現了以一種怪異扭曲的姿勢憋在衣櫃角落裏的她。

而她的背上正扛著一塊巨大的水晶相框,一張臉煞白煞白的,水汪汪的眸子驚魂未定地發顫,茫然不解的目光顯然也是被自己嚇住了。

“別動!”方翌晨立刻喊道,人已朝她快步走去。

丫的,她壓根沒敢動好嗎?一定掉了肉了,痛死了好嗎?方翌晨!你倒是快點啊,她支撐不住了,好重……

杜小諾在心裏哭得撕心裂肺的,也把方翌晨罵了個五臟六腑汩汩流膿,你爺爺的,不是說不回來嗎?回來好歹你吱一聲啊,她這做賊剛做了一半,你一個猛子紮進來,把她逮了個正著,她還能不能要臉,還讓不讓她活了?嗚嗚嗚嗚……方翌晨,詛咒你!

方翌晨陰沈著臉剜了她一眼,小心謹慎地把相框從她背上輕輕搬開。

“啊”杜小諾低聲地痛呼,眼淚就下來了,彎著腰艱難地挪了幾步,離開了危險的角落。

這時,聞聲趕來的雪姨和李立已經到了門口,身後跟著還拿著長勺的老周。

看著房間裏的一片狼藉,還有神色各異的夫妻倆,三人的臉色都精彩地變幻著五顏六色。

“我看看。”方翌晨伸出手,揪著杜小諾的肩膀往身邊一拽。

“啊痛!”杜小諾痛得有些發暈,又有些惱火,於是怒容滿面地擡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。

“痛?”方翌晨臉色一片青灰,眸子裏陰森恐怖,抖著嘴唇,咬著齒根,冷酷地道,“你還知道痛?你好大的本事,怎麽沒把腦門砸個正著?你知道那有多重?砸下來的話,小命都沒了,你到底在亂竄什麽?”

“誰讓你突然像個鬼一樣出現的?”她才不會承認自己是做賊心虛呢,“回來也不開燈,你是不是故意的啊?”

方翌晨的臉色更青灰了。

杜小諾有些心驚,因為他的表情,讓她有好幾個瞬間以為他會出手揍她,是往死裏揍的那種。

“傷哪了?”雪姨見狀,急忙走近,把杜小諾從方翌晨的手裏一把搶了過來,“哎呦,不行,少夫人,快跟我來,得趕緊上藥。”說完,拉了杜小諾的手越過李立和老周就回了房。

李立的目光帶著一種覆雜的情緒緊鎖著方翌晨已經很久,這時才看向被倚在墻邊的相框。

相框應該有些年頭了,屬於笨重加厚的那種,相框裏的方翌晨和杜小諾,一臉的青春稚氣,朝陽溫馨地鋪在身後,點綴著他們純真無邪的笑容,那輕輕依偎的甜蜜,仿佛都溢滿了腳下翠綠的草地。

老周悄悄地示意著叫他離開,他最後看了一眼垮著肩膀,黯然深埋著頭的方翌晨,轉身離開了。

杜小諾趴在床上,背後的衣服被高高地撩起,不知道她是困了,還是真的有些暈了,耷拉著眼皮,漸漸地開始神游。

“怎麽好跟少爺打架呢?”雪姨一邊嘮叨著,一邊溫柔地上藥,“好在睡衣的料子厚了點,還是套頭的,帽子可擋了不少,不然不得刮層肉下來呀?也虧得沒刮著脖子,不然少爺得氣成什麽樣?”

杜小諾在她的嘮叨中,更是神游得越來越遠了。

“本來不是還好好地等著的嗎?怎麽一回來就打起來了呢?”

杜小諾迷蒙中一聽,不樂意了,到底是誰告訴她說方翌晨打了電話說不回來的啊?她不就是以為他不回來了,才那麽大的狗膽去做賊的麽?這不是存心害她嗎?

反射性地一個翻身,然而背後一陣尖銳的鈍痛讓她急忙呲牙裂嘴地又趴了回去。

“可別動,”雪姨看著她,又是好笑又是心疼,“要是不好好上藥,明天才知道什麽叫痛呢。”

“流血了嗎?”杜小諾把臉埋在被子裏,嗡嗡地出聲。

“有些血絲,不礙事,主要是砸得烏青了,得好好揉揉,不然明天少夫人想動都難了,不會很疼,您忍得點啊。”雪姨說著,已經下了手。

“啊啊啊啊啊啊……”杜小諾仰著脖子一陣淒厲地長嚎。

在門外默默站了許久的方翌晨聽到嚎聲,一個驚跳,急忙長腿一邁,沖了進來。

“別動,別動,忍一忍,忍一忍……”雪姨摁住她,手上的勁並沒有放松。

杜小諾咬著被子眼淚汪汪,你姥姥的啊!什麽叫不會很疼?她一定是故意的,公報私仇啊,嗚嗚嗚嗚嗚……疼死了好嗎?

還不如砸腦門上呢!老巫婆!老妖婆!

不甘心地,她把腳後跟高高地翹起,朝著雪姨的後背重重地蹬了幾腳。

雪姨也不閃躲,只是猛然加大了力道,於是杜小諾腳一抽,緊繃著脖子嗚了一聲,眼一翻,就不動了。

方翌晨楞楞地眨了眨眼,專註而又訝異地看著這個畫面,突然淺淺地勾起了唇角,眼裏一片無奈的笑意。

人為刀俎,我為魚肉,老妖婆,君子報仇,十年不晚,你給我等著!杜小諾漸漸地在雪姨的“蹂-躪”下沈沈睡去了。

證明了什麽呢?證明了老巫婆蹂-躪得她很舒服很愜意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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